请收下这份“教学提问法”，助你修炼成为苏格拉底式的教育者

连接改变教育

整个教学过程中，提问被视为有效教学的核心，能否科学地设计出灵巧、新颖、易于激发学员思考的问题，更是教学能否成功的一个关键。在顶思双语新师培训营中，英国伦敦大学学院（UCL）教育学院（IOE）的Robin教授带领大家就“如何提问”展开了探讨。

文 | 王永倩

编 | 田晓娜

“

小明：妈妈，我们学校的老师什么都不懂。

妈妈：为什么呢？

小明：他们总是在问问题，让我们回答～～

”

虽然是一则冷笑话，却反映了课堂中一种重要的教学方式——提问。课堂提问是一项非常古老的教学技能，它的历史比班级授课制的历史更长。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就是一位提问大师。他的弟子颜回在《论语》中是这样形容他的教学的：“夫于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

1912年，美国的学者史蒂文斯第一次对教师提问进行了系统性的研究。他发现，教师提问和学生回答大约占去了普通学习日80%的时间。教师在讲课过程中，每分钟约问2-4个问题。“提问被视为有效教学的核心”。研究数据显示，老师平均每天要问200-300个问题。

因此，能否科学地设计出灵巧、新颖、易于激发学员思考的问题，是教学能否成功的一个关键。近日，在顶思双语新师培训营的培训中，来自伦敦大学学院教育学院的Robin Attfield博士就带领大家围绕“如何提问”展开了探讨。

为什么要提问？

教师提问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当Robin问到“为什么要提问”，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检验学习效果”。但除此之外，占据了教学核心时间的提问还有其他功能吗？

美国教师佩特和布莱沫设计了一份问卷，向190名小学教师征求提问最重要的三个目的。86%的教师认为，提问的目的在于“通过检查学生的学习来检查教学的效果”，54%的教师认为，提问的目的是“诊断”，47%的教师说，提问的目的是“检查学生对特定事实的回忆”，只有10%的教师认为提问的目的在于“要求学生运用事实进行归纳和作出推断”。

无独有偶，Robin教授分享的数据也显示教师60%的问题是事实性问题，例如“什么是驱动经济发展的三驾马车？”20%的问题是过程性问题，例如“说出光合作用的几个阶段“。

（Bloom的教育目标分类法）

然而根据Bloom的教育目标分类法，这些提问还停留在知识层面的认知考察，并不利于激发学生进行较高水平的思维，与21世纪的人才培养目标背道而驰。经过一番讨论，大家挖掘出课堂提问背后的深意：

· 吸引学生的注意力

· 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 发动学生回顾过去所学的内容

· 引导学生进行创造性思维

· 发展批判性思维

· 诊断学生的能力

· 评估学生对下一阶段学习任务的准备情况

· 确定目标所达到的水平

· 课堂管理的手段之一

……

确实，在课堂上问问题，是许多教师在教学活动中经常使用的一种教学方式。恰当的问题能活跃学生的思维，激发学生的创造力，提高学生批判性思维的能力。而不恰当的问题，可能会给学生过多的压力，阻碍学生思考，不利于其学习的进步。

大量的研究表明，教师不同的提问行为和方式对学生成绩，包括学生思维和对外界的态度，所产生的作用是不同的。这也促使人们采取必要步骤和措施提高教师的提问技巧。那么要怎样设计问题呢？

问题的类型

根据问题的指向，Robin介绍常见的问题类型包括：

开放式/封闭式提问(Open/close questions)：你觉得中国怎么样？/你来过中国吗？

探究式提问(Probing questions)：为什么你会来中国？

引导式提问(Leading questions)： 你来过中国，对吗？

启发式提问(Inspiring questions)：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中国呢？

开放式问题即答案不是固定的，也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可以回答的，这类问题的答案往往可以是多样的，学生可以自由发挥。而封闭式问题是指预先设计好备选答案，学生从备选答案中挑选出自己认同的答案，其答案是唯一的，有限制的。

探究式提问是指那些能够激发学生主动学习，积极思维的提问。在英语教学中，大多数的探究式问题都始于“What”“When”“How”。有限的探究式问题有助于让学生谈论他们的个人意见与感受，并促进学生批判性思维。

引导式提问是指教师根据教材内容和学生实际水平，提出问题，启发、引导学生解决问题，通过提问的方式达到学生理解、掌握知识，发展各种能力和提高思想觉悟的目的。

启发式提问即在了解学生的基础上，找到学生的兴趣点，并根据学生的自身兴趣提出问题，以此提高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与主动性，提高学生的主观能动性。

人们普遍相信问题的认知水平与学生回答的认知水平之间存在正相关，并且认为较高认知水平的学习活动能带来较好的成绩，因此了解问题的认知水平也成为人们提高提问技巧的一个前提。

按照认知水平对问题分类，美国教育家加拉赫和阿什纳把问题分为：

1． 认知记忆：问题范围狭窄、封闭，要求学生对信息回忆或再认。

2． 集合思维：问题范围狭小，要求学生对记起的信息进行分析和综合。

3． 发散思维：问题范围广阔、开放，要求学生丰富已有的信息或从新的角度来认识主题。

4． 评价思维：问题范围广阔、开放，要求学生根据内部的或外部的原始材料进行判断、评价或维护自己的选择。

以一节社会科学课为例，一位教师给学生读了一段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文章的主题是：一位受雇于ABC电子公司的妇女起诉该公司在晋升方式上存在歧视妇女的现象。对这段文章首先要探究的认知问题是“这个案件中的事实是什么？”进一步较高水平的集合思维类问题是“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其他有助于调查的问题包括“哪些概念需要澄清？” “你可以运用的收集信息资料的来源有哪些？”

如果要进一步培养思维能力或者提升认知水平，基于这段材料还可以引出以下发散思维类的问题：“引起ABC电子公司的高层官员故意阻止妇女晋升的其他一些可能的因素是什么？” “还有哪些矛盾值得考虑？”

提高学生思维水平的评价思维类问题则包括：“既然你已经收集了一些材料并进行了分析，你能试着提出一种解决方案吗？”“在大家所提供的帮助ABC电子公司消除性别歧视的方式中，你认为哪一种最好？”

提问是个技术活儿

如何进行有效地提问，什么样的问题才是合适的呢？

Robin教授引导学生们以小组讨论的形式对此进行思考，总结出以下几点：

· 教师首先要明确提问的目的，才能根据提问目标设置问题，也能在学生的回答有所偏差的时候对学生进行适当地引导。

· 提问措辞必须清晰、明确，同时，也需要简短、明了，让学生能够理解提出的问题是什么。模棱两可的问题会使得学生反应混乱。

· 根据不同的教学需要选择不同的提问内容与提问形式。

· 把握提问的时机，通常来说课堂开始的时候大家注意力集中，通过好的问题带入学习的主题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观摩课上，大家看到英国的Hana老师用 “如果没有胃，我们可以活下去吗？”开启了一节生动的生物课。

· 对学生的回答给予“肯定”。对学生的“肯定”不仅仅是指对回答正常的学生进行口头表扬，对于那些回答错误，或是答案有所偏差的学生，也应用一些积极词汇给予肯定（比如在Robin教授的课堂上，对于回答错误的学员，他也会用“Great done”或是“Great job”等词汇，鼓励学员积极作答）。

· 给学生适当的反应时间，通过思考再做回答。很多时候，Robin都会要求大家小组讨论一下再做出回答，这样大家已经根其他小组成员有了交流，不仅有了更多主动学习的过程，也增加了回答的自信。

· 提问的节奏，教师的第一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之间的时间间隔过短或是过长，都会影响学生回答的质量与数量。

· 用眼神交流、点头等肢体语言给学生安全感，鼓励学生回答问题，肯定学生的自我价值，增强学生的自信。

……

如何鼓励学生提问

Robin教授将提问过程比喻成“乒乓球式”提问与“篮球式”提问，前者即老师不断抛出问题，学生不停解答问题，而后者为老师抛出一个问题，由不同学生进行互动，最终解决问题。Robin教授表示，不同的提问方式会对学生产生不同影响。

还有老师会让同学们根据课前阅读的内容，带来自己的问题，在课堂上交流。Robin介绍，有老师会让同学们先两两一组，从中选出还没有解答的问题，再四个人一组，最终选出要跟全班同学讨论的问题。

在提问过程中，我们最常使用的就是“5W+H”模型，即使用“when、where、who、why、what、how”等形式提问。Robin教授补充道，其实他更喜欢用的形式是“Tell my about…说来听听”或者“in what way might…在什么情况下可能发生”。这种对话式的方式最能让大家开启讨论，主动学习和分享。

课堂体验

Robin教授自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提问者。课程持续了一段时间，学员们的注意力即将进入疲乏期时，Robin教授都会提出问题，由个人回答或是进行小组讨论，保持学员们的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在学员回答问题时，Robin也总是作好一名倾听者的角色——与该学员保持着眼神的交流，并用眼神鼓励学员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

每天课程结束前，Robin教授也会以各种形式对学生提出问题，总结当日所学习的内容：

Reflect on today and how your learning has evolved.

What are 5 key messages for you as a teacher？

What you have learned about yourself as a learner and as a teacher of the future？ 

……                           

在Robin教授的课堂中，处处体现着古希腊哲人苏格拉底的“精神产婆术”，也就是“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在他看来，真理先天地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现自己内心的真理。教师的任务不是直接向学生提供现成的真理，而是通过问答甚至辩论的方式来揭示学生认识中的矛盾，使学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最终经过教师的引导和暗示，学生自己得出正确的结论，教师只不过是帮助学生“生产”知识的“产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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